蒲松龄简介及资料(屡试不第的蒲松龄,果真遭遇山东学政故意为难、误判?)

内容摘要文|韦钦国 蒲松龄11岁入学,19岁考取生员(秀才)。 《蒲松龄年谱》载:“顺治十五年戊戌(1658年),十九岁,应童科之试,以县、府、道三第一,补博士弟子员。” 清朝童生考中生员平均年龄24岁,录取率约2.5%(后期略高)。 蒲松龄在县试

文|韦钦国

蒲松龄11岁入学,19岁考取生员(秀才)。

《蒲松龄年谱》载:“顺治十五年戊戌(1658年),十九岁,应童科之试,以县、府、道三第一,补博士弟子员。”

清朝童生考中生员平均年龄24岁,录取率约2.5%(后期略高)。

蒲松龄在县试、府试、院试中均取得第一,19岁时以“小三元”的身份获得生员功名,在科考路上起步还是比较早的。

感恩施闰章的嘉许

蒲松龄考取生员那年任山东学政的是江南宣城(今安徽)人施闰章。

施闰章(1618-1683年),字尚白,号愚山,顺治十三年(1656年)十月出任山东学政,顺治十七年(1660年)秋离任。

顺治十五年(1658年)院试,施闰章出的题目为《蚤起》《一勺之多》。

施闰章对蒲松龄的两篇文章均给予高度评价,称赞“首艺空中闻异香,下笔如有神,将一时富贵丑态,毕露于二字之上,直足以维风移俗。次,观书如月,运笔如风,有掉臂游行之乐。”

一时间,蒲松龄“文名籍籍诸生间”。

为了在科考路上走得更远,蒲松龄自此日夜苦读,但随后16次参加乡试均未能中举,长子蒲箬在《柳泉公行述》中记其“惨淡经营,冀博一第,而终困于场屋”。

清朝,各省每次录取举人数量基本固定,“乡试中额,依文风之高下,人口之多寡,丁赋之轻重而定”。

山东作为人口大省和考生大省,举人名额仅为69人。

在蒲松龄生活的年代,每次参加乡试生员约10000人,清朝中后期约15000人,中举率已低于1%,从理论上讲,即使连考10次,乡试不举仍是大概率事件。

晚年的蒲松龄对施闰章当年的嘉许心生感慨,这也是他一生值得自豪之处。

他自认“愚山先生吾师也”,赞其“窃见其奖进士子,拳拳如恐不尽,小有冤抑,必委曲呵护之。曾不肯作威学校,以媚权要,真宣圣之护法,不止一代宗匠,衡文无屈已也;而爱才如命,尤非后世学使虚应故事者所及”。

蒲松龄将施闰章写入《胭脂》一文并收入《聊斋志异》,在这篇故事中施闰章以贤良端正的身份出现,“学使施公愚山贤能称最,又有怜才恤士之德。”

感恩之情跃然纸上。

自认与黄叔琳有“私淑之情”

第二位与蒲松龄多有交集的山东学政是黄叔琳。

黄叔琳(1672-1756年),字崑圃,号金墩,顺天大兴人,20岁殿试时位列探花之位。

黄叔琳在山东为官多年,先后任山东按察使、布政使,颇有政声,康熙四十七年(1708年)十月至康熙五十一年(1712年)任山东学政,此时蒲松龄已年届七旬。

黄叔琳知道蒲松龄要比蒲松龄认识黄叔琳更早,这和曾任刑部尚书的山东籍高官王士祯有关。

康熙二十八年(1689年)王士祯撰成《池北偶谈》一书,末卷数篇即依《聊斋志异》部分故事改写而成,其中《小猎犬》一文后有“事见蒲秀才松龄《聊斋志异》”的注解。

黄叔琳视王士祯为师,两人交往密切,在与王士祯的交往和《池北偶谈》一书中知道了蒲松龄和《聊斋志异》一书。

蒲松龄与黄叔琳相见则是20年以后了。

康熙四十九年(1710年),蒲松龄与儿子蒲箬、蒲笏、蒲筠一同来省城济南参加考试(非乡试),小儿子蒲篪、长孙蒲立德随淄川县诸生来济南参加童生试(未中)。

应考期间黄叔琳会见了蒲松龄并主动索阅《聊斋志异》一览。

蒲松龄来省城应考不可能随身携带《聊斋志异》,回家以后整理了一套《聊斋志异》选抄本,修书《上崑圃黄大宗师启》一封,将《聊斋志异》与信札一同呈送黄叔琳。

在信中,蒲松龄对黄叔琳不吝赞美之词。

黄叔琳收到《聊斋志异》和信札后以书信作复,蒲松龄又写了《又呈崑圃黄大宗师》回札。

黄叔琳的谦和礼贤让蒲松龄感到欣慰。

康熙五十年(1711年)十月,黄叔琳在青州主持贡生选拔考试,蒲松龄参加了本次选拔。

蒲箬在《柳泉公行述》中记录了蒲松龄去青州考取岁贡的过程:“岁贡,冬十月,一仆一骑,别无伴侣,奔驰青州道中,六日归来,不至惫病。”

即便如此,一位年过七旬的老人,在十月的天气里行走在华北苍茫的大地上,不知是怎样的一种心境。

蒲松龄自认与黄叔琳有“私淑之情”,隐讳地向黄叔琳表示希望自己本次考试能够顺利,还表示自己年龄已高不再有意科考,但希望儿孙们在科举上能够得到提携。

不知是巧合还是有意,蒲松龄的两个愿望都实现了——

蒲松龄顺利考取岁贡生(相当于举人副榜),获得候补儒学训导头衔,每年可获得朝廷发的四两银子。

次年,蒲松龄的长孙蒲立德考中生员。

可惜的是,蒲立德此后的科考之路与其祖父一样波折,终老都是一名秀才。

蒲立德这样评价祖父蒲松龄:“虽名宿宗工,乐交倾赏。然数奇,终身不遇,潦倒于荒山僻隘之乡。”

对他本人,又何尝不然?

黄叔琳以兴贤育才为己任,清慎廉正、兴学励士,纠正文风,拔擢人才,有“皦然不滓之节,挺然不挠之气。”

他重师儒,尊贤良,建书院,尚经术,令士子们称道,他离任后士子们为其立碑,将其列入与范仲淹等齐名的“青州十三贤”。

值得一提的是,60多年后的乾隆三十九年(1774年),黄叔琳的儿子黄登贤“奉命提督河南学政,特调山东”。

父子先后任山东学政,这在山东学政史上仅此一例。

讥讽朱雯学识浅薄、贪婪无度

清代由生员参加的乡试每三年举行一次,从顺治十五年(1658年)到康熙五十年(1711年)53年间共举行过19次乡试(含康熙三十九年特科),蒲松龄参加了16次。

没有参加的3次中,前两次分别是康熙八年(1669年)、康熙二十年(1681年),系其父亲、母亲去世,因丁忧不能参加,另一次则未通过岁试。

在19次岁试考试中,蒲松龄通过了16次并获得参加乡试的资格,这说明其具备了相当高的水平,唯一一次没有通过发生在康熙三十二年(1693年),蒲松龄54岁。

蒲松龄对本次考试结果及公允性有自己的看法,他认为本次失利系学政朱雯贪腐所致。

朱雯,字矞三,清朝浙江石门(今桐乡)人,康熙三十年(1691年)十二月至康熙三十三年正月间任山东学政。

蒲松龄本次科试不彰,并无证据表明系朱雯故意为难或误判所致。

有清一朝120多人出任过山东学政,每位学政均系进士出身并由皇帝选派,不可能胸无点墨。

任山东学政者多为在殿试中位列三甲的才俊,甚至还有像于敏中这样的状元。

朱雯与蒲松龄本不相识,依常理堂堂学政实无必要故意为难一位年过五旬的老生员。

但蒲松龄不这么认为,他对朱雯多有讥讽,认为其学识浅薄、贪婪无度。

《聊斋志异》中有一篇名为《蚰蜒》的文章,蒲松龄在文中指名道姓地说:“学使朱矞三家门限下有蚰蜒,长数尺,每遇风雨即出,盘旋地上如白练。然按蚰蜒形类蜈蚣,昼不能见,夜则出,闻腥辄集。或云:蜈蚣无目而多贪也。”

不仅如此,蒲松龄还编造了《何仙》一文,“辛未,朱文宗案临济南。试后,诸友情决等第。”

这里的辛未岁指清康熙三十年(1691年),朱文宗即朱雯,文宗即文章宗匠之意,多用来指代学政或提学使。

这个故事说的是王瑞亭请来的乩神何仙,准确预测了李生的岁试成绩,暗示朱雯贪贿昏庸,其主持的岁试是提前安排好录取名次的,不能公正衡文取士。

蒲松龄将个人科举不顺融入多篇文章中,《聊斋志异》中这类文章除了《蚰蜒》《何仙》外,还有《叶生》《贾奉雉》《于去恶》《司文郎》《王子安》《胡四娘》等。

蒲松龄从11岁入学到去世的65年间,先后经历了从钟性朴到王传21位学政,这些学政大都名声昭彰。

像被蒲松龄视为取庸汰优、贪赃枉义的朱雯,其官声并不差,并有“尽心所事,劳勣百端”之誉,被认为是一个慧眼识才的学政,《山东通志》有载。

客观来讲生员中举与否和学政本人关系并不大。这是因为,乡试正副主考官由皇帝选派,主考官出题,聘请同知等阅卷,学政出于避嫌需要并不参与这些关键环节。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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